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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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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0章

龍一接到任務後, 身影迅速消失在眾人跟前。

“他去哪兒了?”江山疑惑的問。

蘇簡解釋道:“去山頂,那裏遇到老鷹這類大鳥的幾率大。”

江山更震驚了,他還以為說的什麽駕鷹飛行是說他們軍區養的鷹, 原來是現抓的野生鷹嗎?江山原本有八分好奇頓時被拉到了十分, 甚至覺得要是靠譜的話,他也想自己去試試。

蘇簡看江山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,無聲的笑了下。

江山一邊吃著鼎豐記的包子,一邊看其他幾位龍組成員給他表演絕活,越看越滿意,恨不能現在就把人都弄到自己手上。

但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急,需要從長計議。

忽然一陣風聲響過, 有人驚呼:“快看!是龍一!”

眾人頓時擡頭, 只見天上有一只巨大的老鷹兒, 老鷹的背上正站著一個人。

龍一為了讓他們能夠看清楚, 特意控制老鷹飛的比較低,江山能夠清楚地看到老鷹背上的人正是龍一,他的震驚難以用語言形容。

如果說速度快, 力氣大, 銅皮鐵骨,百步穿楊都還是人類能夠做到的程度,禦獸飛行就只有傳說中的仙人能做到了,這一刻,江山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龍組收入囊中。

誰都不能阻止他!

西南軍區的司令不行,蘇簡和齊年也不行。作為上位者,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擁有龍組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麽。只要將這十人收入麾下, 他就有99%的把握能夠更進一步。

相對的,沒有人比他更清楚, 如果讓龍組落到他的競爭對手手裏,對他來說完全就是毀滅性的打擊。

而沈建軍這個最先提出龍組概念的人並不站在他這一邊。

沈建軍不僅是龍組的直接負責人,還是齊年和蘇簡的父親,想到這一點,江山的臉色陰沈下來。

不,他不能讓任何人阻礙自己前進的腳步,就算是龍組的創始人也不行,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弄到手,不惜一切代價弄到手!

蘇簡把江山的臉色變化一一看在眼裏,和齊年對視一眼。

蘇簡:像他這種什麽都擺在臉上的人,到底是怎麽混到那麽高的位置的?

齊年無奈的笑了。

這種事他這種底層士兵怎麽可能會知道?

兩人不約而同的想:這種大聰明,不利用一把怪可惜的。

龍一秀了一圈,落回到眾人面前,還帶回了一只鷹,那老鷹也是聽話,被他帶到地面上,完全不會攻擊人,安靜的聽話的護衛在龍一身邊,仿佛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。

江山十分詫異:“龍一你竟然會訓鷹嗎?”

龍一看了蘇簡一眼,見蘇簡點頭才回答道:“也算不上會,只是我和動物的關系比較好,無論多麽兇猛的猛獸,在我手上都會變得比較溫順。”

他這是委婉謙虛的說法,何止是變得比較溫順,簡直是言聽計從,人家堂堂一個一人高的老鷹都肯讓他站在自己背上作威作福了,這還不是訓化嗎?

江山看著龍一身邊的乖巧老鷹十分羨慕,蘇簡提議說:“領導,不如你和龍一起去體驗一下。”

“我?我怎麽可以?我又不會訓鷹。”江山遺憾的搖頭。

如果真的可以,誰不想禦獸飛行?

蘇簡卻說:“不需要你自己飛,讓龍一帶著您飛就行。”

“你說的是真的!”江山眼中一瞬間冒出金光。

如果真有這個機會,他還是願意冒個險的。

蘇簡:“當然是真的,龍一他不只能自己飛,還能帶一個人,這只老鷹的體型不小,帶一個人綽綽有餘。”

“好,那我就體驗一下。”

江山立刻答應下來,他還不至於認為蘇簡會用這種辦法害他,這裏這麽多人看著,他又是奉命下來巡查的,如果他出了什麽事,無論是蘇簡,還是西南軍區司令都沒辦法和上面交代。

“好,那龍一小兄弟就麻煩你了。”想到一會兒自己就能夠禦獸飛行,江山的心情變得無比激動,對龍一的態度都客氣了不少。

龍一看了蘇簡一眼,見蘇簡點頭,便在老鷹耳邊小聲說了什麽,眾人只見老鷹聽話的矮下身子,龍一先站上去,再伸手給江山,扶他上去後,龍一吹一聲口哨,老鷹便振翅起飛。

沒見過的那些士兵,都羨慕的發出讚嘆。

“真羨慕,要是我也能禦獸飛行就好了!”

“就憑你?你是能自己飛,還是有本事讓人家龍一帶你飛?人家那是領導才有資格和龍一一起飛,勸你早點打消這個心思。”

“當領導就是好啊,自己不會飛,還能讓人帶著飛。”

江山的警衛員聽到這些話,頗為得意地勾起了唇角,事後將這些話一一說給江山聽,更堅定了江山要把龍組弄到手裏的決心。

兩人足足飛了半個小時才下來,江山對龍一讚不絕口:“不愧是能當龍組隊長的人,後生可畏!果然是後生可畏啊!”

蘇簡趁機問他:“領導,您看龍組這些人怎麽樣?”

江山顯然還處在興奮狀態,毫不猶豫的誇道:“好,非常好!有他們在,我們的國家一定會繁榮昌盛,越來越好!蘇簡,我還要誇一誇你,你作為龍組的負責人,龍組的小兄弟們能夠這麽優秀,你功不可沒!”

蘇簡笑得越發真誠,終於說出自己讓龍一他們表演這一六十三招的最終目的:“領導,那您看龍組的人這麽優秀,是不是能多給些資源?”

江山是多精明的人,聽蘇簡一說,他立刻就明白了,哈哈大笑:“好啊!好你個小蘇,我說你怎麽這麽殷勤,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。我就說嘛,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,果然有事求我!”

蘇簡:“領導,您說這話就是在考驗我了。誰不知道領導您是最開明最公正無私的?我是知道您肯定會給龍組資源,但是又怕您不知道怎麽開口,這才主動提的,您居然還笑話我,唉,真是好人難當啊!”

“哈哈哈哈,大家聽聽!聽聽她這個論調,得了便宜還賣乖,說的就是他這種人。”江山笑呵呵說道。

不過蘇簡說的一點不錯,江山確實想要把龍組籠絡過來,他很清楚籠絡人最好的方式就是給資源給錢,龍組的人一個個眼睛比心高,心比天高,他本來還擔心自己給的資源,他們會不願意要,蘇簡這一問,也算是幫他解了燃眉之急。

至於龍組可能會感激蘇簡勝過感激他,他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,給了資源之後自然要敲打蘇簡一番,蘇簡又沒有超能力,只是一個科研負責人而已,她要是聽話,他就繼續讓她做這個帶頭人,蘇簡要是不聽話,江山也能隨時換了她。

至於現在,蘇簡不過是幫他達成目的的一顆棋子罷了。

沈建兵一直把蘇簡的身份對外保密,除了自己極其信任的人之外,沒人知道龍組全靠蘇簡,江山自然不知道蘇簡的實力,以為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會鉆營的小負責人,毫無心理負擔,只想著利用蘇簡。

江山:“那你看看我給的這些條件,你滿意不滿意?我打算跟上級申請,專門給龍組劃分一塊行政區域,地方隨你們挑,每個月會定時供給糧食和其他生活用品。”

江山說完,看著蘇簡,蘇簡沈默了兩三秒,才詫異的問:“這就沒了?”

江山比她還詫異:“這你還嫌不夠?”

該討價還價的時候,蘇簡從來不會手軟,別說對面只是個領導,就是國家元首在她面前,她都不帶慫的,當即說道:“當然不夠,什麽行政區域劃分,什麽給糧食,給生活用品,那和我們現在有什麽區別?”

“那你想怎麽樣?”江山有點好笑的問。

蘇簡似乎完全聽不出他話中的嘲諷,立刻提出早就準備好的要求:“第一,肯定要給塊地方,就像你剛剛說的行政區劃吧,當然,地方也是由我們挑,這塊地方要能夠容納實驗基地的所有人,還要有足夠的地方來做練習場地,生活區;另外,物資也是需要的,不光是糧食和生活用品,龍一他們訓練需要很多物資,這些回頭我會單獨列個單子出來。然後就是人才,這塊場地據我估計不會太小,所以我們需要一些指導種植的人才,還有一些學過基因工程、物理學的留學生都需要,這些人才多多益善。”

蘇簡一口氣提了好幾條條件,江山開始還當笑話聽,聽到最後卻是皺緊了眉頭,蘇簡說完,他下意識問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?就你提的這些要求,都夠組建一個小型基地了。”

蘇簡的反應比他更詫異:“怎麽領導?你覺得憑龍組他們的本事還配不上一個小型基地的配置嗎?領導,你這麽說也太讓他們傷心了!”

蘇簡說著回頭去看龍組的人,江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,只見龍組十人都目光炯炯的看著他,那一刻,江山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心虛。

龍組的人目光太過炙熱,把江山拒絕的話都給堵了回去,他只能說:“我要考慮一下。”

蘇簡也不好逼迫的太緊,只是說:“那您好好考慮,不過,如果您能夠幫我們辦成這件事,我相信,龍一他們都會很感激您的,沒錯吧?”後一句是問龍組成員。

龍一他們的回覆是立正敬禮,動靜大的江山都被嚇了一跳。

江山回去和他的智能參謀團商量了一宿,最後決定答應蘇簡的要求,為了確保龍組的人知道這是他的功績,甚至特地抽出來兩個小時,和龍一他們單獨聊了一輪。

蘇簡站在外面,目送龍一他們一個接一個進出江山所在的小屋,叼著根草棍子,神色悠閑,江晴都替她著急:“你就不怕龍一他們被那個什麽領導收買了?”

蘇簡目光看著龍一他們進出的二層小樓,嘴角勾起:“放心吧,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收買龍一他們,我倒是巴不得多幾個江山這樣的人來,這樣龍一他們訓練的資源就夠用了。”

江晴仔細琢磨蘇簡這話,琢磨了一會兒,也想明白了,別人不知道,龍一他們卻是再清楚不過,龍一他們能有今天都是蘇簡的功勞。蘇簡能造出一個龍組,就能造出來一百個。

事實上,除了龍組的人,他們這些被莫名接到基地的人身上,也都和普通人不一樣了,江晴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麽,但可以猜到,都是蘇簡的原因,他們只要不是太蠢,都不可能會背叛蘇簡的。

她恍然:“所以你故意讓龍一他們在領導面前露一手,就是為了更好的要資源。”

“Bingo!”蘇簡打了個響指:“晴姐,你可真聰明!本來這批資源需要爸爸找上面要的,但他一個人能力有限,加上江山的助力,事情就變得順利多了,不管怎麽樣,我還是感謝江同志的。”

說完,蘇簡就晃悠著走了,江晴看著蘇簡的背影,搖了搖頭,那位江領導,你說你你算計誰不好,非要算計蘇簡,這世界上能算計蘇簡的人,恐怕還沒生出來呢。

有了江山幫忙,蘇簡要的資源比想象中更快到手,地方是沈建軍選的,在離西南軍區幾百公裏外的一個山谷裏。

山谷面積龐大,耕地廣闊,適合種植糧食,也適合養畜牧,只是由於氣候原因,這裏植物大多有毒,而且蛇蟲鼠蟻分布廣泛,各種有毒動植物數不勝數,四周甚至還有瘴氣環繞,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,但對龍組來說,卻是得天獨厚的優勢。

他們早就練就了百毒不侵的體質,在實驗基地跟隨蘇簡的人,也基本都不怕,至於那些上頭分配下來的專家和人才,蘇簡則給他們研制了一種解毒丸,讓他們每日服用來對抗瘴氣,後來蘇簡做的菜吃的多了,他們也不需要服用解毒丸了,自身對瘴氣也產生了抵抗力。

因為這易守難攻的地形和瘴氣的天然屏障,山谷裏的事情,只要裏面的人不往外說,外面的人絕對進不來,是個天然的保密基地。至於江山後來想進一步聯絡龍組,卻發現怎麽都聯系不上時有多難受多後悔,就都是後話了。

五年後,1981年。

自由貿易全面放開,尤其是一些沿海沿江城市,時常能見到外國人的身影,人流來往絡繹不絕,城市有大量勞工湧入,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

此時,距離恢覆高考已經過去三年。

海城陸家嘴金融中心初見雛形,在金融大廈樓下,坐落著一間面積不小的咖啡店,咖啡店裝飾前衛,來往消費的都是在附近上班的都市麗人。

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推門進來,服務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嗤笑一聲:“小姑娘,我們這裏不是你能消費得起的地方,想吃飯,往前面走兩條街,那裏有小吃街。”

穿著校服的小姑娘還沒說話,又有一人推門進來,這人身高一米九以上,肌肉突出,校服穿在他身上極不合身,服務員張了張嘴,沒敢說難聽的話,卻翻了個白眼。

男人皺了皺眉頭,聲音低沈的問道:“你是新來的?”

服務員:“我是不是新來的,和你沒有關系,這位先生,還有這位小姐,我們這裏一杯咖啡都要一兩塊錢,你們確定消費得起嗎?”

男人皺眉,說:“把你們老板叫來。”

服務員不屑的嗤笑一聲:“我們老板日理萬機,沒有空來招待你們,你們想喝什麽跟我說就行了,不過看你們這樣,估計也買不起,我是好心才勸你們,要想吃飯,往前面走兩個紅綠燈,那邊有小吃街,幾角錢就能吃飽。”

男人上前一步,卻被女學生拉住,正好這時咖啡廳的經理過來,看見兩人,頓時小跑過來:“蘇簡!你們放學了,今天怎麽放學這麽早?”

蘇簡立刻告狀:“晴姐,我穿校服是不是顯得特別寒酸?這位小姐姐說我喝不起咖啡呢。”

江晴頓時皺起眉頭,看向剛才那位服務員,服務員見蘇簡和經理兩人認識,早就慌了,連忙和蘇簡齊年道歉:“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,我看你們穿著學生服,還以為你們是學生,不知道你們是老板的朋友,真是不好意思,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,美女,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!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份工作的!”

“你不用說這些!領班培訓的時候沒教過你嗎?不管是什麽客人來,都要有禮貌,別說他們穿著學生裝,就是他們穿著乞丐服,也輪不到你來挑客人。你去找財務把賬結了,現在就走,我們店裏用不起你這樣眼光高的人,回頭我再找教你的領班算賬。”

這家咖啡廳是蘇簡開的,一年前才交給江晴經營,蘇簡鼓掌:“晴姐,你真是越來越有經理範了,看你訓人我都忍不住哆嗦。”

江晴上來挽住蘇簡胳膊,把人往裏面帶:“你就別笑話我了,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人,你對他們客氣一點,他們就不把你放在眼裏,一個個偷奸耍滑的,我哪像你啊,考上了大學,我沒什麽本事,憑咱倆的關系,你給我一口飯吃,我不能給你掉鏈子不是?”

蘇簡:“晴姐你這是說的哪的話?什麽叫我給你一口飯吃?是你幫了我的大忙才對,要不是你,我哪有時間能安安靜靜的上學?”

江晴:“行了,憑咱倆這關系就別說這些了,你也不欠我,我也不欠你,我們是互幫互助的好姐妹,行了嗎?”

蘇簡笑嘻嘻的:“好,晴姐說是什麽就是什麽。”

江晴:“就你嘴甜!想吃什麽?晚上就別喝咖啡了,我讓人給你弄點糕點過來先墊墊肚子。”

蘇簡:“好,我聽晴姐的。”

江晴把蘇簡和齊年送到一個靠窗的座位,就去接著忙自己的事了,過了一會兒,她又過來,臉上帶了幾分古怪,蘇簡奇怪問道:“晴姐,你這是怎麽了?”

江晴欲言又止,蘇簡:“晴姐,你是不是有了?這是好事啊,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,恭喜啊。”

她這一插科打渾,讓江晴放松不少,笑罵道:“小簡,你胡說些什麽?不是我,是你。”

蘇簡十分驚訝的捂住嘴:“什麽!我懷了?我怎麽不知道?你知道嗎?”他問坐在對面的齊年。

齊年寵溺的笑了笑。

江晴徹底被鬧得沒脾氣了,直說:“你好好說話,有正事。”

“什麽正事呀?”蘇簡笑瞇瞇的問。

江晴神色古怪:“門口來了三個人,他們說是你的媽媽和外公外婆。”

蘇簡:“我媽和外公外婆?這可比我懷了還令人驚訝。”

江晴大概知道蘇簡家的事,皺眉道:“小簡,你要是不願意見他們,我去把他們打發走。”

蘇簡:“見,為什麽不見?我倒是有些問題想問問我那素未謀面的媽媽呢。”

江晴:“好,那我把他們叫過來。”

蘇簡點頭。

很快,江晴帶著一對年邁的老人還有一個中年女人來到了蘇簡這邊,三人穿著都很體面。

中年女人一看見蘇簡,神情十分激動,眼眶立刻紅了,上來就要抱蘇簡,被齊年擋住。

齊年指著對面:“你們先請坐吧。”

“小簡,我是媽媽呀,你不認得我了嗎?”女人神情哀慟,仿佛隨時能哭出來。

相比之下,蘇簡完全無動於衷,和齊年的說辭一樣,指了指對面的位置:“三位先請做吧。”

他和齊年占據的是一個六人的卡位,對面坐三個人,一點都不擠。

“小簡,這些年,媽媽無時無刻不在想你,到媽媽這邊來好嗎?”女人動情地說。

蘇簡卻仿佛沒聽見一樣,自顧自的問道:“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,還有這二位的名字。”

“蘇簡,我是你媽媽,你連叫我一聲都不肯嗎?”女人的神情帶著幾分埋怨。

一旁的老人開口:“小簡說的對,我們現在對小簡來說就是陌生人,不管你對小簡有多麽深的感情,也要等你們熟悉了以後再慢慢說,這樣,小簡,我先做個自我介紹。

我叫楊思慕,是你的外公,這位是我的妻子木伊人,這位是我的女兒,楊婉清,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。我們在你很小的時候,就因為不得已的原因離開了你,你心中有怨氣,我也可以理解,不過我們畢竟是你的親人,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次機會,讓我們照顧你。”

他說完,木伊人開口:“小簡,我知道你父親對你並不好,但我也請你理解一下你的母親,當時那種情況下,她完全沒有辦法帶你一起出國,但我可以和你保證,你的母親她是愛你的,她這次回國也是為了能夠補償你,補償你20來年缺失的母愛。

小簡,你要相信我們,相信你的母親,相信我們都是愛你的,如果不是為了你,我們不會回國,你對我們來說,是非常重要的存在。”

楊思慕和木伊人說話時,楊婉清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,神情依舊動人,但沒那麽激動了:“小簡,你現在過的好嗎?你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的,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你,夢見你叫我媽媽,可是我沒有辦法,我不能回來,我回來是死路一條。好孩子,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,你能理解我的,對嗎?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,媽媽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啊!”

說著,楊婉晴流下兩行眼淚,越哭越厲害,到最後泣不成聲,楊思慕和木伊人一邊一個的安慰她。

楊思慕動情的說:“小簡,我知道讓你一下子接受我們很難,但我希望你看在你母親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你的份上,不要對她太絕情,這對於一個日日夜夜思念了女兒20多年的女人來說,實在是太殘忍了。”

“哦,是嗎?”蘇簡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。

他們這麽動情,蘇簡角卻如此沒禮貌,仿佛完全事不關己,三人的動作都是一頓,楊婉晴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。

“小簡,你。”

“我怎麽了?太冷血嗎?”蘇簡挑眉笑著反問。

楊婉清神色一怔,不知道該如何回答,下意識去看父親,楊思慕深沈地嘆了口氣:“對不起,小簡,我要代表我們全家向你道歉,確實是我們一家人對不起你,你對我們這樣的態度,我們也不怪你,我只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機會,讓我們一家人重新相處。”

楊思慕頭發銀白,梳得整整齊齊,穿著一件呢子大衣,拄著一根不知道是什麽木頭做的看起來就很貴氣的拐杖,這樣莊重的向一個穿著大學校服的女生道歉,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,甚至自己不配的感覺。

但蘇簡完全沒有這種感覺,她只擡了擡手說:“楊老爺子,你先坐,我們確實應該好好談談。”

蘇簡表現出的沈穩完全不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,這次連楊思默都驚訝的微微瞪大眼睛,他遲疑的坐下,就聽蘇簡說:“楊婉晴,1958年偷渡出國,之後一直在美麗國定居,到美麗國第二年,就和一個商人之子結婚並生有一子,該子名叫斯內克,在美麗國情報局工作,主要工作方向是監聽華國的高新技術發展,於1981年和母親以及外祖父母一起來到華國。楊女士,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哪裏不準確的地方?”

楊婉晴的眼淚凍在臉上,張了幾次嘴,都沒能發出聲音,楊思慕還想狡辯:“小簡,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?不管是誰說的,你不要信他,我們可是你的親人!”

蘇簡挑眉:“是我的親人,還是想要利用血緣關系來我這裏竊取機密?哦,對了,看在我們有血緣關系的份上,免費送你們一個消息,斯內克已經被我們的人抓了,不出意外的話,你們這輩子想見到他應該不是那麽容易了。”

“什麽?你們抓了斯內克!不行,快把他放了!蘇簡!他可是你弟弟,他是你親弟弟啊!”楊婉晴猛地站了起來,神色激動的吼道。

蘇簡若有所思的點頭:“這樣就像多了,調查來的資料裏說你脾氣火爆,性子直爽,剛剛我看你一直哭哭唧唧的,還以為他們的調查結果有誤,看來我的同事們還是挺靠譜的。”

蘇簡說的不錯,楊婉清的確是個火爆性格,剛剛裝的楚楚可憐又淚流滿面,都是因為他的兒子求她,說如果這次她不幫他,就和她斷絕母子關系,不然她才不會來找蘇簡,一個和不愛的人生的孽障,她怎麽可能會想她想的睡不著覺。

楊婉晴拍桌子警告蘇簡:“你要是敢傷害斯內克,我不會放過你的!”

齊年側身向前,擋住楊婉清的視線,冷冷的說:“斯內克是間諜,怎麽對付他,自然有國家的人決定,輪不到我們插嘴。不過,我倒是很清楚一點,你們也是間諜入境,已經犯了叛國罪,不用著急,很快就會有人來請你們去喝茶。”

楊婉晴頓時蔫了,因為她想起來了斯內克和她說過的蘇簡丈夫的身份——華國最年輕的師長。齊年穿著校服,她下意識把這件事給忘了,此時被齊年狼一樣的目光盯著,她才想起這個男人的身份,更清楚的知道男人不是在危言聳聽,他們這次可能真的回來錯了。

楊思慕比他女兒想的更多,他老鷹一般的目光落在蘇簡臉上:“能讓一個師長日夜不離的保護你,想必你的官職比我想的還要大,外孫女,事到如今,外公只想問你一句實話,你到底是什麽官?”

蘇簡:“第一,齊年對我日夜不離,不是為了保護我,而是因為我是他老婆。第二,你們既然查到我身上了,應該知道龍組吧,我是龍組的總指揮官,換句話說,你現在拿把刀捅死我,可就為你們美麗國立大功了。”

看楊婉清的神色,蘇簡毫不懷疑,如果捅死自己能讓她兒子被放出來,她會毫不猶豫出手。

楊思慕苦笑一聲:“我們查到你和龍組有關系,才想從你這裏下手,卻萬萬沒想到,你竟然就是龍組的總指揮,恐怕任何一個國家的人都不會想到,龍組的總指揮竟然是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小姑娘。”

他還想再說什麽?燈光忽然暗了暗,他向後看去,只見一隊穿著軍裝的人正大步向他們走來,楊思慕苦笑一聲:“外孫女,現在我來打感情牌,是不是太晚了?”

蘇簡:“從你們選擇把我扔下那一刻起,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麽感情可談了。”

蘇簡能夠理解楊婉晴當時處境艱難,帶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會有諸多麻煩,但她到美國第二年就結婚生子,可見她對這個親生女兒並沒有什麽感情,即便如此,也就算了,她卻還要為自己的兒子,回來哄騙女兒的感情,實在是令人惡心。

蘇簡本來對原主的母親和外祖父母就是對陌生人的態度,此時卻覺得他們一家真是活該被抓,蘇簡微笑著揮手,歡送他們被軍方帶走。

不常來的客人見到有軍方的人出現在咖啡店,難免有些緊張,咖啡店的常客卻早就對此見怪不怪了,還有閑心給那些好奇的客人解釋:“不用太驚訝,這家咖啡店的老板有軍方背景,聽說和擁有超能力的龍組還有著數不清的關系,很厲害的,有她坐鎮,咱們什麽都不用擔心。”

這話有人信,有人不信,說的多了,也就傳的半真半假,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這家咖啡店的老板一般人惹不起,最好不要在咖啡店鬧事。

在楊思慕一家三口被帶走後不久,幾個少年人嬉鬧著跑進了咖啡店,輕車熟路的來到蘇簡她們這一桌。

“媽!我跟你說,我今天去畫了畫眉鳥,那個畫眉鳥就停在我的畫板上,我畫完它才飛走,媽你說我厲不厲害?”最小的女孩兒進來就摟住蘇簡脖子一陣撒嬌。

這人不是別人,正是蘇簡的女兒顧思甜,顧思甜雖然沒有唱歌方面的天賦。但在畫畫領域卻是天賦異稟,兩年前被國畫大師。張秉政收為關門弟子,短短兩年時間進步飛快,張秉政已經開始帶她參加各種國際畫展,是國際畫壇上小有名氣的神童。

“厲害!我的女兒做什麽都是最棒的!”蘇簡笑著刮了顧思甜的鼻子一下,顧思甜更開心了。

“源源,你呢?在學校怎麽樣?”蘇簡問道。

顧思源作為哥哥,雖然只比妹妹大了幾歲,卻比她成熟的多,十幾歲的少年,整天一副小大人模樣,聞言端正坐姿,一板一眼的回答:“今天先生表揚我,說我每門課都能得到滿分,可以跳級考大學。”

“源源真棒!源源要加油啊,說不定到時候你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上大學呢。”

蘇簡笑瞇瞇地說,果然見顧思源的臉紅了,卻還要鎮定的說:“不會的,我不管怎麽跳級,也不會那麽快的,不會和爸爸媽媽一起上大學。”

齊年揉揉顧思源的腦袋:“你媽逗你玩呢,別當真。”

蘇簡:“說起來源源小的時候可沒這麽容易害羞,怎麽越長大越像小姑娘了。”

“哥哥才不是這樣呢,在學校裏,哥哥只有和漂亮小姑娘說話才會臉紅,和那些男生說話,哥哥可硬氣了,那些男生都不敢惹哥哥。”顧思甜毫無負擔的爆哥哥的料。

蘇簡笑瞇瞇的點頭:“這麽說,在哥哥眼裏,我還是漂亮小姑娘呀,那我是不是要謝謝哥哥呀?”

顧思源被她羞得直接低下了頭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
蘇簡不再逗他,轉而看向另外兩個女生,她們正是趙金枝家的二丫和三丫,改革開放以後,趙金枝他們沒有回去小溪村,都跟著蘇簡幹了,二丫,三丫自然就成了蘇簡的小跟班。

蘇簡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三丫時,小姑娘信誓旦旦的說,要磨練好技藝,嫁一個好男人,如今卻一心只想上學,還想出國留學,以後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女強人。

蘇簡:“三丫,你最近學習怎麽樣?我聽源源說,你學習可不如他,你這樣還怎麽做女強人呀?”

三丫:“顧思源什麽都能考第一,要和他比,我也不用活了,當女強人的路徑有很多條,我已經決定了,以後我就要去香港讀商學院,出來之後,我要做一名職業經理人,專門替別人管理公司那種。”

蘇簡:“好!有想法!連職業經理人這個詞都知道了,看來我們三丫沒少做功夫,二丫,那你呢?”

二丫:“我沒有三丫這麽大的抱負,我就想和蘇簡姐姐一樣開個小店,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,就心滿意足了。”

三丫不高興的撇嘴:“什麽呀,姐姐,她就是被男人迷昏了頭腦,什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,我看她就是想早點嫁人,最好能生個大胖小子,整天相夫教子,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有什麽過頭。”

蘇簡挑眉,以前整天說要嫁人的三丫倒反過來笑話起別人來了:“怎麽二丫?你有看上的對象了?”

二丫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:“沒有,沒有啦,蘇簡姐姐,你不要聽三妹她瞎說,我沒有啦。”

三丫:“我才沒有瞎說,就那個什麽傅博文,借著給你補習的名義,天天來家裏,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。”

二丫:“你再胡說!小心我撕了你的嘴!”

三丫:“我就說!我就說!我就說!略略略!!!”

兩姐妹吵架,把顧思甜逗得嘎嘎樂,蘇簡和齊年對視一眼,都無奈的笑了。

他們從咖啡館出來,天已經完全黑了,一輪月亮掛在西邊,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蘇簡身旁,給了蘇簡一封信後便悄無聲息的消失,除了齊年,誰都沒發現。

“怎麽樣?”齊年低聲問。

蘇簡一目十行,看完信,挑眉道:“不怎麽樣,看我親媽演戲還挺厲害的,我還以為能有什麽驚喜劇情,結果才審了幾個小時就受不了了,連家裏藏了幾根金條都交代的清清楚楚,沒什麽意思。”

齊年摟住蘇簡的肩膀,蘇簡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:“幹嘛?安慰我?”

齊年:“不是,天氣涼了,怕你冷。”

蘇簡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,她和齊年早就練到了不懼冷熱的程度,所以說,齊年的借口還能再蹩腳一點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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